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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外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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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蕾拿著方子要走到莊青河的面前,被那個婦人攔住了腳步,莊蕾冷著眼看她,那婦人被她看得一個哆嗦,有些膽怯之意。莊蕾說道:“我娘被他快打死了,這個方子等著救命!”

那婦人不知怎麽地,依言退後了一步,莊蕾對著莊青河說:“大伯,您拿著方子去城裏壽安堂找聞先生或者是聞少爺,就說是我開的方子,請他們按方抓藥。回來煎了給我娘喝下,興許還有救。”

莊青山沖過來,臉都扭曲地大笑:“你會開什麽方子,不過是想要讓人通風報信,沒用!”說著他將那方子撕地粉粉碎。

莊蕾看見自己開的方子被撕碎,一下子心頭湧上來這些年受的打罵的委屈和憎恨,還有對她娘的悲哀,走過去伸手一巴掌甩上去,罵:“莊青山,你還是不是人?那是給你生了六個孩子的女人,她已經快被你打死了!這是她唯一活命的機會。”

莊青山看著這個以前蜷縮在角落裏的女兒這會子打了他,還對她大喊大叫,一巴掌還過來,莊蕾退閃了一步,他落了個空。他要又伸出手掐住了莊蕾的脖子,滿臉通紅地罵:“反了天了,今天我就掐死你這個沒良心的賤貨!”

一個黃家的家仆過來拖開了他:“她是我們少爺日思夜想的人兒!可不能給你打壞了!”

莊蕾被放開,她看了一下周遭,打算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想要沖進莊青河的房內,意圖一下子被那家仆看穿說:“還啰嗦什麽,動手啊,抓回去!”肩上一沈,被那婦人給扣住。她到底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姑娘,那婦人健碩有力,她無法掙脫開,更何況三個人抓她一個姑娘也很難逃開。

莊青山對著那個家仆問道:“發爺,剩下的銀子,我什麽時候能拿到?”

那管事冷笑一聲:“我們家大爺說了,過了今晚,你家女兒成了我家大爺的姨奶奶,就給你銀子,你不是剛拿了五十兩嗎?這就著急了?”

“手頭緊!您多擔待些!”莊青山點頭哈腰。

莊蕾看向莊青河:“大伯,麻煩您小溝村跟我婆母說一聲,我不能給她盡孝了,讓她記得帶二郎去壽安堂重新開藥!”莊青河看著這個侄女,猛地點點頭。

莊蕾雙手反捆,被那婦人推著出了門,回過頭咬牙切齒地對著莊青山說道:“若是我還有命,你死的時候,我一定不會開看你。”

莊蕾上了黃家的馬車,腦子裏想著為什麽書裏沒有提自己被黃家看上的這一段?到底哪裏出了岔子?現在跑不掉,那麽等下要怎麽跑?另外那個船上的黃家少爺看上去很騷包,這麽騷包的一個人,會是那種有變態行為,會一上來就會要了她的命的人嗎?自己如果遇見那樣的事情需要怎麽自救?

邊上那個婦人粗重的呼吸聲引起了莊蕾的註意,她在邊上勸解道:“小娘子,你這是去享福,比你在這樣的家裏遭罪不是強?黃家別說是在咱們縣裏,就算是放在州府裏,那也是排的上號的人家。你去了黃家以後吃香的喝辣的,不是比你在家裏強?想開些!”

莊蕾轉頭看著她,看著她紫地有些不同尋常的嘴唇,那婦人不知道莊蕾為什麽盯著她,被她盯地有些發毛,那婦人顫聲:“小娘子,你最好聽我一句勸,別有其他想法。”

“您把手給我看看!”莊蕾對這位婦人說道,那婦人擡手,莊蕾一看手指,問一句:“你家中父母長輩是不是有人心衰而亡?”

那婦人臉色已經變幻了,聽莊蕾說道:“做什麽樣的事情,會有剛才的大喘氣,咳嗽是什麽樣的?”

莊蕾看那婦人臉色越來越凝重,卻不說話,她搖頭說:“找過聞先生診斷過嗎?你這是已經開始發病了,這種病從發病到人沒有大約三年時間,前提是有藥物控制,你看上去沒有吃藥啊!”

“小娘子,你不是嚇我吧?”那婦人說道。

莊蕾仰頭:“我是不是嚇你,你自己家裏有沒有人是這個病,心裏沒有個數?”在前世,莊家最擅長的就是心肺方面的疾病,她這是遺傳性疾病,有典型特征。

“你是說找壽安堂的聞先生看看?”

“嗯!當然更好的辦法是我給你開個方子,你讓聞先生去覆驗一下,他加減一番。”莊蕾看著這個婦人,這個婦人猶豫著:“你別想著逃跑,你一個黃毛丫頭會看什麽病?”

“我讓你去找大夫,又不是讓你去找我家人,跟逃跑有什麽關系?”莊蕾嗤笑了一聲:“我不過是醫者父母心,看見你病情嚴重,想要救你一命。你卻狗咬呂洞賓,信不信隨你!”莊蕾側過頭去不看她,她說得誇大其詞是有。

那婦人看她的年紀不信她會看病,不過她家裏她爹和她姑媽就是這個毛病走掉的,這一點被莊蕾完全說中了,靜默之下思緒翻滾,馬車快進城裏的時候,她抖著聲音說:“你說的可是真的,我的性命真的已經不久了?”

“看怎麽治吧!這個病能不能治好,看大夫的本事,也看你自己的命。已經起病了,你總該去看看。”莊蕾深深吐出一口氣:“我娘比你年紀還小,今天是活不成了!”

那婦人問:“你方才說你娘是被你爹打的?”

“起因就是你家的這位少爺,我娘去我家,要將我帶回家,賣給你家少爺做妾。我婆母自然不肯,我娘沒能帶我回來。她被我爹打地只剩一口氣。我爹讓我兩個弟弟去家裏將我找過來見我娘最後一面,我以為他是去請大夫了。沒想到居然是去找了你們來。我方才開的藥興許還能把她的命拉回來,沒想到我爹喪心病狂,他居然把那張救命的方子給撕爛了。”這些話說完,莊蕾嗚嗚地痛哭起來。

原本還沈浸在自己病情當中的這位婦人,聽莊蕾這樣哭著她說道:“你是在擔心你娘?”

“擔心也沒用了,我不過是用金針給她吊著一口氣,若是半日之內,藥不能入口,此刻大羅金仙難救!”

莊蕾仰頭靠在馬車壁上:“我不想再嫁,要是遇到個向我爹那樣的,無非就是早點被打死和晚點被打死的區別。”這個世道家暴是常態,像陳家這樣的,把女孩兒當一個人一樣愛護的反而是少數。當然這話是在探聽一些虛實,比如初步判斷那個傳說中的混賬,實際上是個什麽樣的人。

“這你放心,我們家少爺人不兇,他不會跟你爹似的隨便打人。”

聽了這個回答,莊蕾心裏略寬,也就是說他只是混但是沒有到達惡的地步?

馬車停了下來,莊蕾下車一看,並非是黃家的高墻大院,而是一所在西街的宅子,莊蕾盤算著去壽安堂的路,卻看見腳邊繞過來一條狗,正是自家養的那條小黑狗。

黃家的家仆看見小黑跟過來,一腳踹過去,將小黑踢地嗚嗚亂叫,莊蕾忙叫道:“別踢它!”她還沒說完,那婦人將她推進了宅子裏。

院子裏青磚鋪了地,對面是三間房,是本地城裏最平常不過的民居,裏面一個和莊蕾差不多大的小丫鬟走過來,叫:“劉媽媽,莊姨娘來了?”姨娘都叫上了,莊蕾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。

“來了!冬花,你來替莊姨娘打扮打扮,大爺馬上就過來了!”

這個長著一張圓臉,鼻梁有些塌的姑娘,走過來道:“莊姨娘,隨我來!”

莊蕾不隨她去也不成,那個劉媽媽一直跟在她身後,更何況一起抓她的兩個家仆就在門口守著,就算她生在鄉下能爬樹,幾個人這樣防備之下,也沒法子逃跑。

看莊蕾側過頭打量這個院子,劉媽媽趁機說:“小娘子別看這個院子小,我們少爺也不會委屈了你,你往屋裏看。”

說著帶著莊蕾進了屋子,屋子裏花花綠綠擺著好些擺設,看上去富麗堂皇,讓莊蕾質疑這是個什麽品位?這種感覺就像前世裏,她進行醫療援助的那個縣城裏的一些號稱什麽皇宮的KTV,看上去金碧輝煌,實際上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廉價的塑料風。

尤其是多寶架上的幾個瓶瓶罐罐,都是些什麽垃圾貨?那劉媽媽還恍若未聞地對著莊蕾說:“這些可都是大戶人家才用的好東西!”

莊蕾只顧著欣賞比電視劇道具還要水的擺設,差點笑出聲來,這就是號稱黃家這種有錢人家品味了?陳家家境殷實,雖然沒有置辦什麽好東西,但是也不喜歡用這種仿品出來充臉面。

而她前世的記憶裏,百來年的中醫世家的積累。但凡是中醫傳承,大多喜歡傳統文化,更何況她奶奶還是個書畫家,文藝細胞滿滿,家中藏品不少,她耳濡目染之下,對於這些東西也算是頗有研究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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